始于7月8日的历史纪录(-)----7月8日

始于7月8日的历史纪录(-)—-7月8日

记忆有些模糊了,毕竟当时没有提笔写下。那天难得的天气不错,北京不是很热,我满怀希望的出了门,觉得这样的天气预示着我会有不错的运气。然而,现实再次破灭我的侥幸心理,这一次VO很耐心地问了不少问题,真正戳到了我的软肋。拿着有两个章的passport,我有些顿悟,原来有些东西是我没有考虑好的,悔恨,不甘又有些绝望,真正感到自己无所依靠无所坚持。痛苦并没有持续很久,也许是我把它封藏了。有些时候当我感到痛苦的时候,我总会觉得有些无聊,可能因为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独自面对,反正摆出颓废的样子也没人看得见;一个演员对着空着的观众席,再卖力表演又有什么意思呢。所以,适当发泄后,还是要清醒的做人,自己不把握自己,那可真的完了:)让我这么快忘了这件伤心事的另一个原因是,当晚我弟弟来北京,我心思就转到怎么带他到处玩儿这事上了。有些时候我心里有些负罪感,总觉得因为我的存在让他过的很辛苦很压抑,所以想尽力表现出一个好姐姐的样子,但是有时又有些失落:付出未必能得到预期的回应……总之闲话少说了,白天稀里糊涂的过去了,除了2000悲剧的打击,我也记不起什么别的了,好像下午赶回家看了几个小时的片,很投入地看,忘了刚发生过什么。  
重点是晚上,因为弟弟的火车半夜12点到站,地铁公交过了11点差不多都不开了,我得早些去等着。在火车站等待的这几个小时对我来说也是挺新鲜的。我晚上9点多到的火车站,发现这里出奇的热闹,甚至超过白天,广场上满是人,好多人拿着报纸席子直接躺在地上,我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专门来乘凉的。7,8个售票窗口前排满了人,我想起来去内蒙的回程火车票还没有买,于是找了一队排了起来,忽然有人拍我肩膀,我回头一看是个外国男孩,他用很标准的普通话问我:“我们要去天津,在这儿排队能买到去那的票吗?”我说:“应该能。”过了一会,旁边的队伍出现骚动,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中年男人起了争执,大概是因为排队吧,言辞激烈,那个男人甚至要动手打人,场面很难看。身后两个外国男孩开始用英语交谈,说not respectful,unbelievable,甚至有些脏话。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,奇怪,平时跟朋友一块讨论中国人的一些毛病时,没有这种羞耻又气恼,想要掩盖事实的感觉,大概因为是跟自家人说话吧,被外人指指点点就不舒服了。我索性回头瞪了他们几眼,暗示我能听懂你们说什么,很阿Q的做法,呵呵,这样有什么意义啊。  
买完票离火车到站还有好长时间,于是我就在广场上闲逛,观察些人,胡思乱想一番。走得累了,就在出站口那边的花坛处坐下了,旁边坐着几个中年妇女。过了一会儿几个警察牵了很壮硕的两条警犬从我们身边搜索过去,很让人感到奇怪,这时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女子过来和我旁边的欧巴桑聊天,我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。这两个女人是同行,她们就是常见的那种等在出站口向旅客推销宾馆招待所的人。一见面,两个人开始抱怨这几天警察老在这边警戒,弄得他们人心惶惶都不敢接生意了。然后中年妇女就说,前一天下午她在这边,突然听到一声巨响,好像是某个垃圾箱爆炸了,好多警察赶到这里对来往的旅客仔细盘查,以至于这里的警戒一下子严了起来。我心里少有些惊慌,心想怎么正赶上这种时候,不会出什么乱子吧。  
我正在寻思的时候,两个小女孩走到了我面前跟我要钱。夜风已经有些凉了,他们穿的却挺单薄,看着这两个瘦瘦的孩子,我不知怎么的开始在脑子里想象他们的将来,她们长大会怎么样呢?长成怎样的女子,过怎样的生活呢,有些难过,很复杂的情绪。于是一向漠视这些要钱的人的我,掏了两毛给其中一个女孩子,还是固执的觉得她们是在集腋成裘,所以不会给太多钱。给的是看起来年纪小的那个,她把钱交给大一点的那个,结果大的女孩子说了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:“你拿着吧,我不要一毛两毛的,我要五毛和一块的。”我只好苦笑,与旁边的欧巴桑偶然对上眼,她就借机跟我攀谈,问我来干吗,我心想别想跟我推销你的旅馆,我可是有房住的人;)一会儿,又过来个小男孩,说:“姐姐给点钱吧。”我直觉上觉得他跟那两个小女孩是一伙的,所以就笑着说:“我没钱了,都给了刚才的你们一起的那两个小女孩了。”他扭头望向稍远的某处,然后扑通就跪下了:“给点钱吧。”“我真的没有了,都给出去了。”“你给了他们多少。”“两毛。”“你给我一块吧。”“我都给你们一起的那小女孩了。”“那个小女孩坏,她欺负我,打我,我去跟她妈告状,她妈又打我。”“真的没有钱了”……我们两个僵持了2,3分钟,我心里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能再给了,一会儿万一再来一群怎么办。他大概想放弃了,又看了看远处,好像得到了什么指示。于是起身,又开始向我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乞讨,也是边要,边看远处的指示,我顺着他的目光好一顿搜索,只怪自己眼睛不争气,最终也没确定指挥的在哪,只是看到远处有两个中年妇女很可疑,时不时地回头,我一向她们那边望,她们好像就刚好转过头去。  
望了半天也没找到指挥人,那个小男孩也走远了,我有些无聊了,又起身开始闲逛。后来索性进站向站台走去。与外面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,里面出奇的空旷安静,以前自己多次出站都是跟随拥挤的人群走出的,从没想过这通道居然可以如此的安静,心情放松了起来,甚至想席地而坐或者干脆躺在地上。  
弟弟的火车进站的四号站台,我经过长长的台阶终于到达了。旁边一列去合肥的火车过一会儿就要发车了,我坐在搬运工人用来拖行李的四轮拖车上,刚好对着那列火车,有些人好奇的盯着我。一辆拖运行李的车厢挡住了他们视线,一个搬运工大叔走过来跟我说:“姑娘,我们要搬行李了,我要把这拖车拖开,拖到那边再给你坐吧。”我不好意思地笑笑,赶紧让开地方,等拖车拖好了,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再坐在那里,也是少有些害怕,毕竟站台上人很少,那些搬运工也很彪悍,万一把我塞到车厢里,我估计也没人会知道……我走到台阶那边找个地方铺了张纸坐下,已经10点40多了,有些困,就蜷坐着合一会儿眼,这期间零星有些人经过,估计看到我这副模样会很奇怪吧。11点多我起来,重新回到站台上一处地方坐下,呆呆的望着对面,慢慢有些睁不开眼,又打了一会儿瞌睡。还好火车准点到站,否则又要多无聊一会了,我那老弟一下火车第一句话是:“北京好温暖啊。”原来空调火车到了半夜时的温度非常冷,他差点冻个好歹,一下火车便觉得北京十分亲切。  
见到他之后的事情便是7月9日凌晨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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